《我与八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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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评

王元化:我认为“五四”最为重要的思想遗产是“独立之思想、自由之精神”。

王元化:王国维、陈寅恪却一直被划在“五四”范围之外,直到现在还有一些人把他们看作只是为学术而学术的冬烘学者。我认为,“五四”时期把他们划入“旧营垒”是有偏颇的。他们有很深的忧患意识,忧患意识长期以来促成了中国知识分子的思想升华,他们对于“独立之思想、自由之精神”的追求是非常坚定的。他们的为学术而学术,他们的弘扬传统,重建中国文化,是含有救亡图存的动机的。

张贤亮:我希望我80岁的时候,可能作为宁夏的人民代表进入“国会”,真正行使人民代表的权利,监督政府。

刘再复:从文化上讲,我认为二十世纪最好的时期有两个:一个是“五四”时期,第二个就是八十年代。这两个时期共同的特点是个性的觉醒。中国近代思想史经历了三次大意识的觉醒:第一次觉醒是“民族-国家”意识的觉醒,以康有为、梁启超、严复为代表。此前中国流行的是天下意识,没有民族国家意识。第二次觉醒就是“五四”时期“人-个体”意识的觉醒。第三次觉醒是“阶级意识”的觉醒。

金观涛:我们甚至认为系统论是二十世纪最重要的思想遗产之一,因为系统论可以使我们跳出决定论局限,又不至于如后现代史学那样放弃对历史大问题的探索。

金观涛:我对80年代有一个基本的评价,它是中国第二次伟大的启蒙运动。中国历史上有过两次启蒙,第一次启蒙就是五四新文化运动,产生了新的思想,完成了中国民族国家的重建。第二次启蒙就是八十年代民间半民间的启蒙运动,它与体制内的思想解放运动相呼应,为中国的改革开放奠定了思想基础。没有80年代的思想解放和启蒙,今日中国经济高速发展是不可思议的,但这两次启蒙运动都没有完成。

表面上看“五四”树立了科学和民主两面大旗,但那纯粹是陈独秀个人的提法,陈独秀穷奇一生最潦倒的时候都坚持“科学”和“民主”两面旗帜,他是很有远见的。实际上新文化运动在中国只确立了一面旗帜,这就是科学。我和青峰专门做过研究,例如分析当时报刊对“科学”和“民主”的引用,发现两者并不对称,科学从来都是正面意义、正面价值的,科学的价值是“五四”以后没人敢怀疑的,而民主就不同,民主不仅没有科学普及,很多人对他是否定或怀疑的。也就是说我们发现“五四”启蒙运动并没有完成,因为它只确立了一种现代价值,这就是科学,而不是科学和民主。

为什么“五四”启蒙运动没有完成,因为始终没有完成对民主追求的启蒙。

马国川:如果要继承八十年代启蒙精神,中国学者应该做些什么呢?
金观涛:范范讲别人应该做什么是没有意义的,重要的是自己做什么。

李银河: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一本不大知名的小说《涅朵奇卡·涅茨瓦诺娃》,王小波《绿毛水怪》里提到的一本书,也是两个人相识的契机。

王小波1992年在中国人民大学教师的岗位上辞职,成为一个自由撰稿人。小波一生酷爱自由,不懈追求自由的价值,自由的写作和自由的生活方式。而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中国思想界发生了一个转折,有些疾言厉行的人都沉潜了。

韩少功《爸爸爸》《月兰》(有名《最后四只鸡》)

麦天枢《土地和土皇帝》(该书被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