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水》

• 《溺水》，罗杰·马丁·杜加尔，上海文艺出版社，读完：2020-12，评分：8/10

短评

这本书比较有意思的地方是带着同性情愫的性启蒙描写。爱慕、不过分压抑、负罪感，最后又是以死亡结尾。

作者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这是他的遗作的一部分。超长巨著《蒂博一家》是得奖作品。

笔记

萨扬旧事

第一次看见除我之外的生殖器……这是活生生、沉甸甸的一串葡萄，涨满了青春的气息……这是肉体的温柔果实，柔滑、白皙，有如一朵三瓣花的花瓣。

在一片黑色的阴毛底下，他的阴茎明显地突出在外，在我看来大得惊人。的确如此。在瘦弱的躯体中间，在细窄的髋部中间，它吸引了一切的目光。这些器官的发育程度与他体格的纤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忍不住把这种不协调与某种品德上的失衡对应起来，后文中我会马上给出例子。在我看来，前者说明后者，或者说是后者的具体表现：生殖器在这具少年身体上所占据的过大过重的位置，等于性痴迷在居伊思想中所占据的位置。

我还发现了这样一个现象：当许多年少回忆都几近消失、成为云烟之时，所有那些与性启蒙有着一缕关系的回忆却完好无损地保留下自身的清晰、鲜明与强烈，着实令人吃惊。几乎每个人都可以在自己身上验证这一点。难道还有什么更明显的证据能证明性启蒙的影响，证明这些最初的好奇和经验在性格成熟过程中起到的极为重要的作用？它们对成年人的脾气、习性乃至整个一生都有着决定性的影响。性就是理解人的钥匙。告诉我你的青春期什么样，我就告诉你你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这些问题问得如此细微入至，下流到容易使人产生联想的程度；它们剥夺了我的纯洁，就连最最写实的描述也难以与之匹敌。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人类传承的种种秘密已大白于我眼前，我对性行为机制的了解也达到了一个未曾有过亲身体验的人所能达到的最高程度。

在萨扬的日子，他始终能成功把它压抑住。在想象中他经历了一切折磨，在想象中他为所欲为，可这仅仅是想象。现实中，他只满足于玩火，满足于尽可能频繁地让自己的眼睛享受这具年轻肉体的呈现，允许自己去做所有能以某种借口来掩饰和解释的肢体接触。仅此而已。他说，多少次，他被冲昏了头脑，已经到了触摸某个器官的边缘。可每一次，胆怯都占了上风：有种恐慌揪住他的五脏六腑，让他停止已经开始的鲁莽手势，虽然这样的手势他在梦里已经做过许多次……他猛地害怕起来，打断正在做的事，或者逃走。

溺水

要承认这一点非常残忍：我想的不再是小家伙！恐惧摧毁了所有感情。自卫本能涤荡了一切。我甚至不需驱除心中的痛苦便能保持清醒。怎么拯救我自己才是唯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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